“四野”有一支由军统骨干组成的神秘情报小组,潜伏在白崇禧身边
1949年8月份,地点在湖南的衡阳。
夏天,太阳就像个大火蛋挂在天上,地面热得跟蒸笼似的,让人没地方躲。感觉路人只要稍微使点劲儿走路,脚下就能擦出火星子,好像一下子就能把这热天给点燃了。
这时候,在衡山去衡阳的路上,有个穿得破破烂烂、满脸疲倦,浑身上下都很脏的乞丐,急急忙忙地赶路。大滴大滴的汗水从他脸上淌下来,湿透了的衣服紧紧贴在他身上……
“嘿,停下!你这是要往哪儿走啊?”在检查站那儿,一个国民党宪兵大声喊叫,挡住了他的脚步。
那个看起来像个乞丐的人,慢条斯理地站住脚,把拐杖夹在腋下,回答说:“老板,长沙现在是共产党说了算,我在那儿没法呆了,只能往衡阳去,找亲戚朋友帮忙了。”
那个宪兵捂着鼻子,瞅了瞅浑身脏乱的他,又瞧了瞧他肩上那个干瘪瘪、补丁摞补丁的袋子,随后摆了摆手,示意他过了关卡。
别瞧不起这个衣衫褴褛、浑身脏乱的人,他其实是个身负重任的大人物——曾是军统江西站代理站长的少将陈达。
陈达到底是去干什么重要任务呢?为啥他身为军统少将,却要打扮成乞丐,顶着大热天跑到衡阳去?
一、四野很想快点知道白崇禧关于“总体战”的详细安排。
辽沈、平津、淮海这三大战役打完后,蒋介石的主力军队差不多被解放军打光了。剩下的一百多万兵马,从新疆一直拉到台湾,拉成了一条长长的防线。这样一来,蒋介石在战略上已经没办法进行有效的防守了。
1949年10月14日,广州一解放,为了让全国更快迎来解放战争的胜利,中央军委和毛主席就让林彪带着第四野战军往湘、鄂、赣方向进发,目的是打败林彪的老对手——国民党白崇禧集团。并且,还明确告诉四野,他们的任务是解放豫、鄂、湘、赣、粤、桂这六个省,还要参与到这些省份的建设中去。
遵照中央军委和毛主席的命令,林彪带着第四野战军的主力部队,像风暴一样迅猛地向南进军,目标直指白崇禧的部队。
在中共湖南省工委的推动下,国民党里的爱国将军程潜和陈明仁,决定不再跟着蒋家王朝,带着手下军队起义,让长沙实现了和平解放。
长沙在和平解放之后,白崇禧的队伍就撤到了以衡阳和宝庆,也就是现在的邵阳为中心的湖南南部地区。
蒋介石称赞为“小诸葛”的白崇禧,虽然处于困境但仍拼命挣扎,他聚集了20万大军,打算靠着湘江、资水,还有滇、桂、黔这些地方,建起一条从粤北乐昌开始,和余汉谋的部队连上,一直往西到湘西芷江,和宋希濂的川湘鄂绥靖公署部队呼应的半圆形湘粤联合防线,想拦住解放军进攻两广的脚步。
为了阻止白崇禧的计划,我们主要派出第四野战军,在湖南的衡阳和宝庆一带,对白崇禧的部队发动了一场大仗,这就是衡宝战役。
这场战斗从1949年9月13日打响,一直持续到10月16日,总共打了34天。在这期间,我们消灭了白崇禧的部队4.7万多人,解放了湘南和湘西的大片地方。这为第四野战军攻打广西、全歼白崇禧的主力部队,还有第二野战军进军西南,都创造了很好的机会。
衡宝战役之后,白崇禧实力大减。1949年10月7号,白崇禧带着他的华中军政长官公署,提前从衡阳溜回了桂林,他手下的部队随后也分批逃进了广西。
白崇禧选择退到广西,主要是因为广西是桂系的老巢,是他们能站稳脚跟20多年的重要依靠。
白崇禧回到广西,就赶紧在政治上推动“每家出一壮丁配枪”的活动,让整个广西都准备好打“全面战争”。
1949年10月16日,白崇禧在桂林榕湖旁自己的白公馆里,召集大家开了一个关于“全面打仗”的军事会议。
这次会议来了很多大官,包括华中军政长官公署的副长官李品仙和夏威,还有各兵团的司令官、军长,另外新上任的桂北、桂西、桂中、桂东、桂南和黔桂边军政区的司令官周祖晃、莫树杰、王景宋、甘丽初、罗活、张光伟等高级将领也都出席了。
白崇禧在会上鼓舞士气:“咱们在广西经营二十多年,从基层的乡村政权到保甲制度、民团制度,都是我一点一滴建立起来的。广西这地方啊,到处都是崇山峻岭,桂北有五岭山脉挡着,桂中有大苗山、大瑶山,桂西南还有十万大山。这些地方地形复杂,多雨潮湿,再加上瑶族、壮族、苗族、侗族的朋友们交错居住,外人来了很容易迷失方向——这样的地理环境,对我们抵御共军来说,可是个天然的好屏障。”
我们已经划分了桂东、桂南、桂西、桂北和桂中五个军事区域,并且实行“一村一人一枪”的政策,就是说每个村子都要出一个兵和一把枪来征兵。按照这个政策来算,广西大概有24000个村子(街道),每个村子(街道)再分成十甲,那就能征集到240000名士兵。再加上保安团、常备队伍和华中地区的正规军队,我们手里掌握的兵力就有一百多万,足够抵挡共军的进攻了!
这次军事会议结束后,经过调整和加强,白崇禧手下的队伍又回到了5个兵团、12个军、32个师的规模,总共有大约18万士兵。
白崇禧打算靠着桂系在广西的铁腕统治,全面推行他那套“总体战”计划,打算和解放军拼个你死我活。
二、林彪策划了一个方案,想派人偷偷混进白崇禧的大本营广西。
碰到日本人眼里的战神,也是国民党将领口中“小诸葛”的白崇禧,林彪想要拿下广西,只能特别小心地做好打仗前的所有准备。
特别是,当林彪得知白崇禧在桂林召开了关于“全面战争”策略的军事会议后,他变得更加小心了。
这时候,林彪在武汉三元里的四野指挥所里走来走去,一边迈着步子一边划燃火柴。他时不时停下脚步,出神地看着火柴燃烧,接着晃动手掌把火苗扑灭。之后,他还会把冒着青烟的火柴梗拿到鼻子旁边,闻一闻那股残留的烟火气味。
林彪耳边总能回想起罗荣桓的话——那是在四野准备南下打仗前,林彪去向生病的罗荣桓告别时,罗荣桓给他的嘱咐和警告。
罗荣桓那时候满脸忧虑地对林彪讲:“咱们得小心广西的兵团,就是那李宗仁和白崇禧的两广军队。这帮人穿着短裤、草鞋,打起仗来特别倔,爬山也利索,跑起来快得像脚底抹了油,想抓他们可不容易。特别是桂军,对白崇禧那叫一个崇拜,还说什么‘有小诸葛在,共军能拿我们咋样’。从湖北武胜关到湖南武陵山脉,估摸着咱们主要得跟这两广部队干一架,咱们部队得提前准备好,特别是领导们,心里得有数,这一仗可能不轻松。”
林彪心里明白,白崇禧可不是好惹的。他还记得,四平保卫战时自己就是栽在了白崇禧手里。那场仗是他这辈子打得最窝囊、最不甘心的一场,常胜将军的名号也被白崇禧给败坏了。
1946年,四平保卫战开始了,蒋介石派白崇禧到前线去监督战斗。白崇禧把国军第520军的第195师、新成立的第6军,还有第71军的第88师,从南到北都调集起来,一起围攻四平。
林彪的队伍在四平打了1个多月硬仗,虽然让国军吃了不少亏,但自己也伤得不轻。东北民主联军牺牲了8000多名战士,很多战斗中的得力干将也没了,特别是从内地调过来的老队伍三师第7旅,现在只剩下3000多人。没办法,林彪只好带着队伍撤到松花江北边去了。
了解对方也了解自己,就能常胜不败。这回为了打败老对手白崇禧,林彪打算派人混进白崇禧的大本营广西,偷偷摸摸搞清楚他的作战计划和消息,好随时盯着白崇禧军队的动静,找个机会一举消灭他。
接着,林彪把情报处处长苏静叫了过来。他对苏静讲:“为了让咱们打败白崇禧的部队更有把握,你得跟湖南的地下党联系一下,咱们一起商量个办法,派些情报员偷偷去广西,弄清楚白崇禧的打仗计划,好给咱们消灭广西的白崇禧军队提供消息帮助。”
林彪稍微停了停,然后又说:“另外,那个去广西的情报人员,得想办法混到白崇禧身边做卧底,好随时了解白崇禧的行动。记住啊,白崇禧打仗很厉害,不能轻视他。”
为了执行林彪的命令,苏静赶紧去找了中共湖南省工委的书记周礼,和他一起商量怎么安排情报人员的事情。
周礼很快便想到了张严佛这个人。
张严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张严佛,也叫张毅夫,1901年出生于湖南醴陵,他是北京师范大学的学生。张严佛在程潜领导的第六军司令部工作过,当过少校、中校科员和科长这些职位。后来第六军解散了,多亏了老乡邓文仪的推荐,他去了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南昌行营,在那儿他先后做过调查科的股长、副科长。
1934年夏天,邓文仪因为“南昌机场的那场大火事件”丢了官职,戴笠就安排张严佛来接管行营调查科。随后,张严佛和他手下的一百多人,都被戴笠带到了特务处。
戴笠看张严佛这人挺机灵,对情报工作很在行,做事效率高,还是个大学生,于是就把他调到了复兴社特务处当书记长,后来又进了军统。说起来,张严佛也算是复兴社和军统里的老资格了。
那时候,张严佛自己动手策划了杀害八路军重庆办事处高级顾问宣侠父的事情,并且在解放战争时,他还负责照看张学良将军。
戴笠去世后,尤其是军统局变成保密局那会儿,张严佛就被边缘化了,只给了个没啥实权的职位。所以,他心里头一直对蒋介石和毛人凤憋着股怨气。
中共的秘密党员知道张严佛想法有变后,就安排了他的姐夫李静石去南京劝说他倒戈。李静石不仅是党员,还是张严佛的亲人,因为张严佛常年在外面忙,他多病的父母一直都是李静石夫妇在照顾。
李静石在南京和张严佛见了面,他们聊得很投机,李静石的话让张严佛很感动。所以,张严佛就决定回湖南,一起加入程潜的和平起义。
保密局的毛人凤知道程潜打算起义后,马上派了刺客偷偷跑到长沙,想要杀掉程潜和其他准备起义的将领。
为了破坏毛人凤的暗杀阴谋,1949年5月,张严佛让他的老乡、以前军统的老特工陈达偷偷跑到长沙,在乐陶旅社里,陈达“碰巧”遇到了毛人凤派来要杀程潜的凶手毛钟新。
毛钟新和陈达关系很好,他很快就跟陈达说了全部打算:他们要联合夏松成立一个“湖南政局侦防小组”,找机会杀掉程潜、程星龄、肖作霖、唐生明和张严佛这些人,并且还要催着夏松安排好长期的隐藏工作。
通过中共地下党的运作,加上张严佛和陈达的协助,成功说服了国民党保密局长沙站的站长黄康永,还有任建冰、李人士、刘人爵等好多在湖南很有势力的前军统特务反水。这样一来,国民党保密局湖南站就变成了四野进军湖南、策划陈潜起义,以及争取长沙和平解放的一个掩护点。
后来在张严佛的亲自指点下,成功阻止了保密局三次想要暗杀程潜、程星龄、肖作霖、唐生明等人的阴谋。
张严佛这位军统的老前辈,后来变成了帮我们解放军顺利和平解放长沙的大英雄。
三、张严佛给四野介绍了军统的少将陈达,想让他偷偷去广西,想办法让白崇禧身边的军政大官们改变立场。
苏静是四野情报处的处长,他和中共湖南省工委的书记周礼一起,去拜访了张严佛。
张严佛得知四野打算派人偷偷进入广西,去劝说白崇禧身边的军政大官反水,好为四野消灭白崇禧集团和解放广西打基础的消息后,他又想到了陈达。
“我想到一个人,他就是陈达,在湖南和平解放的事情上,他可是出了大力气的。”张严佛说道。
然后,张严佛给苏静和周礼详细讲了讲陈达的事情。
张严佛讲道:“陈达是1913年在湖南醴陵出生的。抗日战争一打响,24岁的陈达就放下了笔杆子,拿起枪杆子,先加入了国民党的第62师做文书工作,后来又考进了中央警官学校专门培训特种警察的那个班。那个班,大名鼎鼎,就是军统的‘临澧特训班’。”
为啥临澧特训班那么有名?还不是因为这学校的校长是大名鼎鼎的蒋介石,班主任是军统的老大戴笠,连教官都是军统里很有名的特务沈醉。这可是军统办的第一个大型特务培训班,里面培养出来的学生,后来都成了军统的重要人物。就像陈达,他就是从这个班里出来的,后来还当上了国民党军统江西站的副站长,军衔是少将呢。
我是陈达以前的上司,也是同一个地方的老朋友。等我加入了共产党后,在长沙快要和平解放的时候,我给陈达发了电报,让他回长沙来。我劝他别去台湾了,和我们一起参加长沙起义。我还告诉了他,地下党的余志宏、李石静他们说,以前的事既往不咎,只要他立功就给奖励。
经过我的劝说,陈达答应帮中共地下党干活。接着,他和毛人凤派到长沙去杀陈潜的特务斗智斗勇,最终让毛人凤的刺杀计划泡了汤。他为湖南的和平解放,还有避免湖南老百姓遭殃和战火破坏,立下了大功——这个人绝对靠得住。
张严佛稍微停了停,然后对周礼说:“你们也许会好奇,为啥我会提议陈达呢?”
没错,陈达不仅在湖南和平解放的事情上建立了大功劳,而且他还有个挺大的优势,就是他以前的手下刘万寿和孟繁章,在白崇禧管的华中军政长官公署里工作。
早些年,陈达在军统江西站当副站长的时候,刘万寿和孟繁章就是他的手下。抗日战争那会儿,他们三个在日伪军占领的江西地区,像幽灵一样四处活动,打鬼子、抓俘虏,一起经历过生死,建立了深厚的情谊。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不简单。
“刘万寿和孟繁章在白崇禧管的华中军政长官公署里是干啥的呢?”苏静好奇地问。
张严佛讲道:“刘万寿在华中军政长官公署二处当了个上校副处长,主要是搞情报的。孟繁章呢,他在三处当上校科长,主要是干作战参谋的活儿。”
然后苏静就问:“陈达敢不敢去衡阳白崇禧的华中军政长官那里,试着说服刘万寿和孟繁章反过来帮我们?这事儿可危险着呢。”
我明白他的心意。他能从江西跑回湖南来帮我,还冒着被杀的风险,跟毛人凤派到长沙的杀手斗智斗勇,确保了陈潜等起义将领的安全,这都表明了他跟蒋介石集团彻底划清界限的决心和胆量。
听了张严佛的话后,苏静和周礼非常开心,两人打算亲自去会会陈达。
长沙开福区三角塘有条小巷,里头藏着一栋不起眼的木房子,房门上头写着“妇女缝纫合作社”。这木房子啊,其实就是以前中共湖南省工委藏身的地方。长沙和平解放以后,这里还继续被我党用作秘密碰头的地点。
苏静、周礼和张严佛三个人,悄悄地在小木楼的二层楼上,跟陈达碰了头。
苏静跟陈达说了来由后,陈达立马向苏静、周礼和张严佛保证:“你们别担心,我完全听共产党的指挥。我既然已经加入了共产党,那就跟蒋介石那帮人彻底划清界限了。”
以前我加入了国民党,现在想想真是走错了路。现在我明白了,蒋介石领导的那个政治军事团体已经烂透了,他们不但不能帮中国社会发展进步,反而还在拖后腿。
不久前,受到共产党的鼓励和感召,我不顾个人安危,加入了湖南的和平解放运动。我和那些被毛人凤派来暗杀陈潜等起义将领的、残忍至极的特务斗智斗勇,早就把生死看淡了。我现在不再是只为了生活奔波的普通人,我要尽我所能,为推翻蒋介石在大陆的最后统治出一份力,就算搭上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听到陈达那番充满激情的发言,苏静、周礼和张严佛都乐坏了。他们几个随即着手详细商量起陈达如何潜入衡阳,劝说刘万寿和孟繁章倒戈的计划及步骤。
一周后,身负重责的陈达悄悄展开了前往衡阳的潜入计划。为了隐蔽行事,他装扮成乞丐,从长沙一路乞讨到了衡阳。
于是,就有了文章开头所描述的那个场景。
四、陈达巧妙地说服了白崇禧华中军政长官公署里的两位上校,让他们倒戈相向。
那时候,白崇禧的华中军政指挥部就在衡阳。陈达顶着炎炎夏日,吃了不少苦头,终于赶到了衡阳。到了衡阳,他生怕被人认出,连旅馆都不敢进,就在外头露宿,装得跟个乞丐似的。
某个晚上,他偷偷地去了中共党员廖绍鑫的家,这是陈达在动身前,中共湖南省工委书记周礼给他的接头地点。
陈达对上接头信号后,就让廖绍鑫帮忙问问华中军政长官公署在哪儿,还有刘万寿和孟繁章的具体情况。
第二天晚上,廖绍鑫跑到北正街找到了陈达,跟他说,五桂岭上的那个华中军政长官公署已经搬到桂林去了,刘万寿和孟繁章也跟着一起到了桂林。
衡阳到桂林的距离超过了300公里。陈达心里盘算着,要是再像之前那样扮成乞丐走路去桂林,最快也得七八天才能到,这样太费时间了,会误了大事。所以,他吩咐廖绍鑫去找匹马和一套邮差的行头,然后装扮成送信的邮差,骑马赶往桂林。
到了桂林,他问到了刘万寿和孟繁章住在哪里,然后就约他们俩在桂林王城东边盐街上的一个叫“恭城香油茶馆”的地方见面。
老朋友见面当然特别开心,三个人聊了几句家常后,陈达就直接说了他此行的目的:“跟你们俩说实话,我已经加入了共产党,现在在长沙帮忙共产党策动陈潜将军起义,好让湖南能和平解放。”
这次我来找你们,是因为中共湖南省工委的周礼书记和解放军第四野战军情报处的苏静处长让我转达他们的意思,他们希望你们能出一份力,一起把蒋介石政权推翻。
听了陈达的话后,刘万寿和孟繁章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没再吭声,脸上写满了犹豫不决。
陈达随后跟他们俩讲述了全国快要解放的大局,还说明了我们党对起义人员的待遇。他用自己的亲身经历举例,提到了自己和张严佛,还有国民党保密局长沙站的站长黄康永是怎么转变立场,以及任建冰、李人士、刘人爵等很多在湖南很有势力的原军统特务都投靠了共产党的事情。
在陈达一番耐心又详细的讲解后,刘万寿和孟繁章的想法开始有了变化。
刘万寿对陈达讲:“我们之前怕共产党不放过咱们这类人,但现在看你和张严佛这些军统的老前辈、我们的老领导都加入了共产党,咱们还有啥好迟疑的呢?没问题,我决定和你一起干。”
陈达见刘万寿和孟繁章答应跟自己一起行动,心里乐开了花。他接着对他俩说:“你俩一个在华中军政长官公署二处当上校副处长,管情报的;另一个在三处做上校科长,能碰到不少部队调动的秘密消息。现在,只要你们把华中军政长官公署的军事、政治情况,特别是白崇禧打仗方面的事儿,悄悄告诉解放军,这就算是起义了,是大功一件。”
陈达顺利让刘万寿和孟繁章倒戈后,他们三人组成了一个小情报队,着手收集白崇禧的军事作战信息。
之后,陈达带领的情报小组受到了四野司令部的表扬,说他们就像是刺进白崇禧心脏的一把利剑。这些都是后来的事情了。
五、陈达成功说服桂林无线电台的台长改变立场。
陈达成功说服了刘万寿和孟繁章后,他俩就开始行动起来,四处打听白崇禧部队的打仗计划、逃跑路线、兵力怎么安排,还有他们的行动情况等消息。
刘万寿和孟繁章的工作做得挺不错。没过多久,他们就给陈达递上了十多份情报。
看着这十多份费了好大劲才弄到的关键情报,陈达面前出现了一个难题,那就是怎么快点把这些情报从桂林送到四野在长沙的总部去。
桂林和长沙相隔很远,一个在国统区,一个在解放区,要是靠写信来传递情报,那得等上好一阵子。可战争时期军事形势变得特别快,情报得赶紧送到才行。
这可把陈达急坏了。看着自己手里这些送不出去的军事情报,陈达心里万分焦急,连吃饭睡觉都不安稳了。
“用无线电试试!”陈达在焦急中突然有了个主意。可没过多久,他又犯愁了:去哪儿找无线电呢?
不过,陈达在一次偶遇中,找到了解决办法。
“这不就是陈先生嘛!”
有一天,陈达心情不太好,在桂林的街上溜达着,突然间,他听到后面有个女人的叫声。
这位女士叫胡景郝,她是陈达老婆的同学。
陈达和胡景郝聊天时了解到,他那来自湖南的老乡伍本森,现在已经当上了航空局桂林无线电台的站长。
说的人可能没在意,但听的人却上了心,这条消息让正为对策发愁的陈达高兴得不得了。
伍本森,老家在湖南石门,他以前是在江西军统站电台工作的报务员,还是陈达以前的手下。
别耽误了时间,当天晚上,陈达就赶紧去了伍本森家。
经过差不多一整晚的深入聊天,陈达向他详细介绍了现在全国解放战争的局势和共产党的相关政策,同时也聊到了自己起义的事情。陈达劝说他就在当地起义,努力为解放事业出一份力。
伍本森被陈达说服了。他向陈达询问:“要怎么做我才能算是有功劳呢?”
只要你拿起你手上的电台,偷偷和解放军的电台联系上,把我这儿得到的消息传给解放军,这就是你能立的大功了。
伍本森马上站了起来,对陈达抱了抱拳说:“您是我以前的老领导,我全听您的安排。”
不过,事情总是不那么顺利。虽然电台的问题搞定了,可又冒出个新麻烦。陈达一个人偷偷跑到南边时,忘了跟解放军电台约定好联系用的呼号、波长、密码,还有通报的时间。这样一来,就算有了发报机,情报还是送不到四野总部那里。
仔细琢磨了好久,反复比较了各种可能的风险和好处后,陈达下定决心,要冒险回长沙一趟,跟四野总部商量好电台的呼叫号、频率、密码还有联系的具体时间。
六、计划暗杀白崇禧
有一天,陈达再次约刘万寿和孟繁章在那家叫“恭城香油茶馆”的地方见面。他告诉他俩,因为从长沙出发时太急了,所以没来得及跟四野总部商量好电台联络的那些事儿,比如用什么呼号、波长、密码,还有什么时候联络。为了让收集到的情报能快点送到四野总部,他打算先回长沙找解放军把这些都定下来,然后再回来桂林。
刘万寿和孟繁章觉得,现在也就这个法子能行了。
三个人边喝油茶边闲聊,突然间,哐当一下,刘万寿一拳捶在桌子上,眼睛里闪着坚定的光芒说:“我还有个点子!”
“你心里咋想的?”陈达搁下茶碗,连忙问了起来。
“去杀掉白崇禧!”
听了刘万寿的话,陈达心里猛地一颤,赶紧把手指竖在嘴边,“嘘——”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说,“小点声,别让人听了去。”
陈达走到门口,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声音,接着回到座位上,小声地说:“把你的想法详细讲讲。”
“孟繁章和我分别是华中军政长官公署二处和三处的头儿,能随便进出白崇禧的办公室和卧室。只要我们弄颗定时炸弹,瞅准时机搁到他旁边,就能送他的小命上西天!”刘万寿说道。
没错,这个主意不错。只要解决了白崇禧,广西的国民党军就没了领头人,解放军攻占广西就容易多了。”孟繁章点头同意。
“为了表明我们跟国民党集团彻底断绝关系的决心,就算豁出性命,我们也要把白崇禧除掉。”刘万寿眼神坚定地对陈达道说。
想要暗杀白崇禧,这个想法可真够大胆的,说不定还能一招制胜。听完刘万寿他们的建议,陈达心里有点动摇了。
陈达心里琢磨:白崇禧这人,身为国民党桂系的头头,人称“小诸葛”,带兵打仗确实有两把刷子,桂系军里好多人都对他深信不疑,觉得只要有白崇禧在,啥逆风局都能翻盘。要是能把白崇禧给解决了,那桂系军的士气肯定就垮了。正所谓打蛇打七寸,这个暗杀计划听起来真是太吸引人了。
但是,陈达想了想,觉得这个刺杀计划有个棘手的小问题,就是定时炸弹不太靠谱。一来呢,它没法远程控制爆炸;二来,要是炸弹设定时间有误,白崇禧突然走了,那不仅伤不到他,还会把费了好大劲才建起的情报网给暴露了,让之前的潜伏工作都白费了。
陈达一直在那儿琢磨着。旁边的刘万寿和孟繁章也用充满希望的眼光一直盯着他,等他拿主意。
这个方案挺不错的,但因为它关系到整体情况,所以咱们得全面考虑,还得听听四野总部的看法。”陈达打破了沉默说,“要不这样,刘万寿、孟繁章,你俩跟我一起回长沙,去征求一下华中局和四野总部的意见,然后再做决定。”
第二天,陈达、刘万寿和孟繁章换上了商人的衣服,急急忙忙地从桂林出发去长沙了。
陈达他们抵达长沙后,华中军区联络站的负责人齐一夫接待了他们。
陈达跟齐一夫讲了讲他在桂林策反和建情报网的事儿后,立马就和齐一夫商量好了电台联络的代号、频率、密码,还有联系的具体时间。
之后,刘万寿跟齐一夫讲了想要暗杀白崇禧的计划,还有打算怎么做的具体步骤。
齐一夫皱了皱眉,想了想后回答:“你们的计划挺大胆的,看来你们是铁了心要跟白崇禧集团一刀两断了。”
然后齐一夫又说:“你们或许能杀掉白崇禧,但那样太冒险了。而且就算杀了他,也解决不了他手下的几十万大军和在华中藏的特务。我们更希望你们做的是,赶紧摸清白崇禧部队的打仗和撤退计划、兵力在哪里、有啥动静,还有他在华中藏的特务情况,然后赶快告诉我们——这些情报可比杀白崇禧重要多了。”
经过齐一夫的一番劝说,刘万寿他们打消了要暗杀白崇禧的念头。
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陈达他们打算第二天回桂林。在出发之前,齐一夫代表四野和华中局给他们送行,还给了他们一些路上用的钱。
第二天,陈达他们三个人走着到了衡阳,接着又坐火车去了桂林。
一回到桂林,陈达立刻跑去找伍本森,让他赶紧用之前说好的电台呼号和波长,给四野总部电台发信号。
伴随着“嘀嘀嗒嗒”的电报按键声,电台接通了,四野总部清晰地捕捉到了来自桂林的电台呼唤!
七、白崇禧被桂林的四野潜伏小组搞得遭了大殃。
自从伍本森用电台和四野取得联系后,白崇禧部队每天的行动,几乎都很快就被送到了林彪的作战指挥桌上,这样林彪就能随时了解白崇禧的打仗打算和士兵调动情况了。
衡宝战役那会儿,多亏了四野及时搞到了白崇禧部队从衡阳撤退到桂林的路线、时间和兵力安排这些消息,结果白崇禧的一个军很快就被四野给消灭干净了。
潜伏在桂林的四野小组给白崇禧惹了大麻烦,让他陷入了绝境:
就是说,白崇禧在华中藏的特务组织全都被揪出来了。1949年,就在他那个华中军政长官公署往南跑之前,他在好多大城市里都悄悄安排了特务,打算等这些地方解放后搞暗杀、搞破坏,还想偷我们的军政情报呢。
刘万寿是潜伏小组的一员,他借着当华中长官公署二处处长的机会,通过二处里面的人,搞到了特务组织所有潜伏人员和联系地点的信息。有了这份资料,我军很快就把这些潜伏的特务全部抓住了。
白崇禧得知他费尽心思安排的潜伏特务全被抓后,火冒三丈地冲着负责这块的熊宗汉吼道:“怎么一个潜伏组织都没保住?这让咱们对敌人地盘上一无所知。你咋这么没用呢?”
熊宗汉一脸懵,不知道该说啥。可白崇禧哪能想到,他的华中军政长官公署里,竟然藏着四野的卧底和发报机。
1949年快结束时,第四野战军加快了攻打广西的步伐,桂林那里的国民政府中央和一些省级单位开始纷纷逃到重庆、昆明、柳州、南宁这些地方。连交通部的民航局也打算关掉桂林机场,伍本森工作的电台也接到命令要离开桂林了。
为了让四野指挥部的情报不断线,陈达想尽办法确保伍本森手里的电台能留在桂林。
陈达叫伍本森跟民航局说些难题,好争取点时间。伍本森就说全台的人加上家属太多,撤退起来不方便,接着给民航局抛了两个问题:要是桂林无线电台搬到重庆,那家属们怎么安顿呢?还有这一路上的费用,民航局管不管?之后,伍本森就等着民航局的回复,用这种方法来拖慢撤离的步伐。
后来,伍本森找了个理由说还要处理些后续事情,就决定晚些离开,结果他就留在了桂林。
但是呢,伍本森的电台现在不能再借用民航局的名义了。
“有啥办法能偷偷发电报不被发现呢?”伍本森急着问陈达。
陈达突然间又回想起了上次在街头上意外碰到老婆的好朋友胡景郝。陈达琢磨着,胡景郝跟老婆关系挺好,而且思想也挺先进,说不定能帮上自己一把。
接着,陈达找到了胡景郝,跟她说想拿800银元出来,请她在桂林帮忙租个铺子,一起开个卖香烟的店。
没过多久,有了胡景郝的帮忙,陈达在桂东路开起了一家叫“日新”的烟店。陈达他们就把电台藏在了这儿,继续给四野传递消息。
没过多久,白崇禧管辖的华中军政长官公署就往西南方向撤走了。
刘万寿和孟繁章为了继续隐藏身份,只好跟着白崇禧往西南方向逃跑。
陈达留在桂林后,一直忙着打听城里敌人的动静,他藏在一个香烟店里,用那里的电台悄悄给解放军发送消息,就这样一直坚持到广西全部解放。
1950年年初时,西南全部地区都得到了解放,于是陈达完成了隐蔽任务,回到了湖南。
1981年的时候,湖南省政府让陈达当上了湖南省的参事,后来到了2009年,他在长沙去世了。
#瞭望中国抗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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